【屋宇周记】市长们的反思:“调控本身就是错误”

图1:三亚市长王勇

刘德科/屋宇周记

第5期 20140303-20140309

刘德科 杭州日报房产工作室副主任

“北京市区的房价肯定要下降。”北京常务副市长李士祥在“两会”期间的这种表态,要是放在从前,很少人敢公开质疑。类似的话几年前广州市市长也说过,还一度收获了一片赞誉。但如今,网友们无疑更清醒了。新华社主办的《经济参考报》甚至迅速刊发了题为《市长:房价肯定要下降 网友吐槽你说了不算》的报道:“房价降不降,市长说了不算,市场才说了算。”

令人欣慰的是,李士祥迅速公开回应,称“北京房价必降”系误读:“房价的大涨大跌都是不正常的。房价的起落还是要尊重市场规律。政府要做的是逐年加大保障房的建设力度。”

李士祥对于房价问题的表态,打开了市长们的“话匣子”。市长们基本上都在参加“两会”,记者们当然也喜欢会把房价问题抛给他们。三亚市长王勇除了评论三亚的房价,甚至用更大的言论尺度来“隔空”声援李士祥的观点:“像北京的房子,价格不能低,它低不下来是因为需求量太大了,(因为那是)刚需,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,都是市场决定的。”

《北京青年报》不仅报道了王勇的观点,而且取了一个极为生猛的标题——《三亚市长:房价应由市场决定 调控本身就是错误》:“调控本身就是错误的。其实政府很难管。你说直接调控、增收房产税……办法很多,到底哪个奏效,到现在我们还不清楚。最会分析市场的还是市场本身。”

如此犀利的观点,竟然出自一位市长的公开表态,竟然还公开见报。归根结底,这是十八届三中全会的胜利。可以说,正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“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”,使得房价问题终于迎来了“思想解放”。

梳理李克强总理上任以来的首份政府工作报告,不难发现,这次是10年以来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没有强调“房地产调控”, 而是更务实地提出了“针对不同城市情况分类调控”,同时重点对住房保障机制做了大篇幅描述。

“市场”与“保障”,成为了市长们回答房价问题的两大关键词。三亚市长王勇对于“尊重市场”的表述,不仅犀利而且堪称完美。

对于发生在杭州楼市的“马年第一降”,杭州市长张鸿铭的回答同样闪现了市场思维的光芒:“市场出现的少量价格变化,恰恰是市场竞争的充分体现。”

南京市长缪瑞林用他的“楼市三条”,清晰地理顺了“调控”、“市场”与“保障”这三者之间的关系:高端靠市场,中端靠调控,低端靠保障。在这种语境下,再回头去看经济学家金岩石“高房价有利穷人”的“歪理邪说”,应该就会顺眼很多了:“如何建立合理的住房体系?就应该让豪宅卖出天价,然后政府有钱了,就能给穷人建保障房。高房价不是为了让富人发财,而是让穷人能住上房子。这才是关键。”

作为房地产市场的“重灾区”, 鄂尔多斯市长廉素更是创造性地提出了“保障”的新思路:“把符合条件的、符合国家标准的房屋由政府回购,转为保障性住房销售。”


[屋宇周记]市长们的反思:“调控本身就是错误”


图2:鄂尔多斯先锋派艺术馆

七年前,“经济学科普作家”任志强曾经在其博客上发表了一篇题为《市长与市场》的文章,他当时不无忧虑地在结尾处写道:“真正的危机不是来自于市场,而更多的来自于并不想让市场经济发挥作用的市长。当市场更多的听从于市长时,市场经济也就退回到了计划经济的时代了。”现在,他老人家应该可以放心了。

无论如何,这个时代一直在进步。在“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”的共识之下,尽管我们仍然可能还会遇见一些计划经济时代的行事方式,但它们最终都无法战胜市场经济本身所拥有的强大原动力。至少,市长们的表态都已经很精彩了。

市场经济既残酷又温暖,所以买不起房不要怪市长,等你有一天符合“低收入”的条件却住不进保障房才能怪市长。市场经济的最大优势在于,勤劳与才智一定可以让你完成或大或小的财富积累,哪怕“做一只勤劳的小蜜蜂”,至少目前已经“一夜回到解放前”的杭州房价,也可以让你买到一套属于你的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