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对“救市” 呼吁按市场经济逻辑“松绑限购”

对于这个标题,或许你会问:“松绑限购”不就是“救市”的同义词吗?这样纠结于“文字游戏”有意思吗?区别两者的差异,不仅很有意思,而且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。

“危机四伏”不是“救市”的理由

为什么需要“救市”?3月27日,腾讯大浙网房产频道发表了丁建刚专访,这位杭州楼市的著名意见领袖认为,目前楼市形势不容乐观。“除了大张旗鼓降价的几个典型楼盘外,其实还有20多个楼盘遮遮掩掩降价,形式是推特价房,一个都没有卖光,一个都没有被‘疯抢’。由此可见,很多楼盘降价了,但成交量没有明显好转。所以,目前楼市处于一个非常敏感、脆弱的时期,开发商和购房者都很迷茫,可以说是危机四伏。”

当然,丁建刚陈述的降价现象都是事实,但是其结论值得商榷,“成交量没有明显好转”只能说明开发商的降价还没有降到位,而不能证明楼市存在危机。没有卖不掉的房子,只有卖不掉的价格,降10%不够,那就得降20%,甚至40%。不用担心市场信心的问题,很多购房者是有买涨不买跌的惯性,但是如果真正跌到他们的心坎上,成交量一定会好转,市场信心也一定会回来的。

房价如果真降了40%,那么楼市不就崩盘了吗?“崩盘”主要是开发商与炒房客的事,这是市场经济给他们的“礼物”之一,而对于自住者来说只是账面资产上的变化而已。那么,会不会引发美国式的“次贷危机”?当然不会,因为“房价的波动要对中国金融体系产生严重的冲击,其可能性相对较小”。持该观点的美国耶鲁大学金融经济学教授陈志武给出了两个理由:一是目前中国的银行与美国不一样,还是采用“自己吸收存款资金、自己放贷、自己收账,当然也自己承担坏账风险”这种非常原始的方式,这样一来银行对放贷行为自然不会随意,而是会对借款方的还贷能力严格审查;二是中国的按揭贷款购房者在“人品”上比美国的更优越,不到天塌下来的时候,多数人是不会赖房贷最后让银行把房子收走的,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老百姓的传统美德,量入为出,不借过头钱。所以,陈志武认为如果房价跌20%-30%,甚至40%,其影响会与股市曾经遭遇的“从2007年的6000多点跌到2009年的不到1800点”差不多,不少人亏了很多钱,但中国的金融体系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影响。

所以,以“危机四伏”为理由呼吁“救市”是站不住脚的。市场经济有强大的自有调节能力,对市场经济不够有信心,才会提出“救市”。所以,“救市”是一种典型的计划经济思维,其实质是期望用政府的行政力来干预市场的自我调节能力。

“救市”和“限购”都是计划经济思维

反对“救市”,其本质是反对计划经济思维。支持“松绑限购”也是同理。“限购”是一种公认的行政干预手段,是计划经济思维的典型体现。“限购”的初衷是为了“抑制投机投资性需求”,但事实上确实“误伤”了大量改善型刚需。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“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”,李克强总理提出“针对不同城市情况分类调控”,都已经为像杭州这样的城市“松绑限购”提供了指导思想。把商品房交给市场,而政府努力做好保障房建设,这才是“市场经济”与“政府作用”在房地产领域的辩证关系。

因此,“救市”与“松绑限购”根本就是两回事。“救市”是在召唤计划经济的幽灵,而“松绑限购”则是去除计划经济的残渍。因此,丁建刚在腾讯专访结尾处提出的呼吁无疑是值得赞赏的:“撤除或者放松限购限贷等行政调控,稳定市场,稳定预期,稳定信心。”

当然,“松绑限购”对于地方政府来说,是需要勇气的。因为,李克强总理在提出“针对不同城市情况分类调控”的同时,还是重申了“抑制投机投资性需求”。如果说前一句给了“松绑限购”一张准通行证,那么后一句则给地方决策者带来了不小的忧虑。但是,有一点毋庸置疑,“抑制投机投资性需求”是为了保护刚需。而“限购令”出台四年以来的实践已经证明,刚需不仅包括首次购房者,还包括改善型置业者。所以,“松绑限购”与“抑制投机投资性需求”本质上并不矛盾。或者说,还有很多手段可以“抑制投机投资性需求”,比如说在保护刚需的前提下提高交易环节的税收,再比如未来必然将在持有环节开征的“房地产税”。

遵照市场经济逻辑“松绑限购”就足够了

要彻底改变楼市的发展逻辑,从根本上讲,还需等待重构中央与地方的财税分配制度,而这显然不是在短期内能够完成的。

但浙江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之一,也是市场经济的最大受益者之一,也应该用足够的勇气来不断去除计划经济思维的残渍,正如李克强总理所说,“怎么办?遇万难还须放胆”,“改革需要勇气、智慧和韧性”。值得欣慰的是,温州已经在行动。据3月28日《经济观察报》的记者署名文章报道,温州有意松绑楼市限购,目前方案已经上报浙江省政府。

杭州作为浙江的省会城市,更应该有这种担当。当然,对于目前的杭州楼市来说,遵照市场经济思维来“松绑限购”就足够了,根本不需求违反市场经济精神去所谓的“救市”。不要期待2008年的“4万亿”,也不需要像2008年那样凡是在规定时间内购买杭州的“普通住宅”(套内面积140平方米以下),不管是第一套还是第N套,都可以享受契税总额的80%补贴(当年有一位富豪买了一套绿城·蓝色钱江建筑面积为170多平方米的豪宅,折算得房率后套内面积在140平方米以下,因此也享受到了补贴,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)。

据《杭州日报》报道,杭州市长张鸿铭在3月25日召开的房地产企业座谈会上既强调了加快保障性住房建设,也提出了“进一步释放自住型和改善型住房刚性需求”。这无疑值得赞赏。

期待“松绑限购”这个话题,会像西子湖畔的柳芽,给这座城市蒙上一层淡淡的绿意。